【散文风】我要活下去

六年前，我还不懂得“咽下委屈，撑大格局”这句话，遇到来自现实生活的残酷打击，却不会排解，只是自己生闷气，再加上积劳成疾，腰肌劳损，乳腺增生，小腿肿胀统统“爱”上我了。

 

谨以此篇，献给在我最无助最郁闷时帮助我开导我的好朋友们，使我走出迷雾，开始了新的生活。

 

------题记

 

腰，疼得厉害。昨晚躺在床上，翻身也困难。

 

下午，实在疼痛难忍，就打电话告诉了我的童年伙伴，按摩师袁娟。她说马上到。我一拐一拐地猫着腰站在校门口等她。刚刚几分钟，就累得站不稳。不一会，她心急火燎地赶来了，连珠炮地说：”你一定是疼得忍不住了，不那么痛我知道你不会说。”唉，知我者，好友也！

 

来到宿舍，她麻利地为我按摩，痛得我直哎哟。

 

大概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，她说：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美容院辞职？“

 

”为什么？”

 

”咱们一次见面你问我一个月给多少工资，我说二千，你说你十年前都拿二千了，别干了，出来单干。”

 

是吗？有点忘了。

 

“后来我问你，你认为我一个月能挣多少钱？你说五千。”

 

真的记不清。

 

“后来我就辞职了，自由了，买房了，朋友顾客也多了。”

 

人呀，真的是观念很重要。实干更重要。七年前，她的丈夫开饭店积劳成疾腰椎间盘突出瘫在床上。中药西药吃了不少，收效甚微。她开始学着按摩，慢慢竟治好了。就到专业美容院学习实习一年，竟然出名了。爱好和钻研使她如虎添翼，实在和细心赢得顾客的喜欢。眼界开阔了，孩子教育跟上了，今年她女儿在我校九年级排名阶段八十多名。而她的交际越来越广，心情越来越好。

 

走过去，前面是个天。

 

连续三个星期，袁娟风雨无阻，为我推背，刮痧，艾灸等，我的腰肌劳损症状才有所好转，能慢慢地直起腰行走了。

 

那年刚放暑假，我脚踝处肿得厉害，小腿也浮肿，轻轻一按就有一个窝。吃了好多药不见效果。悲伤地认为是尿毒症。谁知，袁娟却说是气血不足而已。

 

夏季的美容床上铺了一张凉席，我躺在上面胆怯地占卜命运。袁娟轻轻地在我腿上抹上精油，告诉我要放松身体，疏通经脉按摩穴位，痛得我咬紧嘴唇。

 

“痛了你说，我手放轻一些。”

 

“好……只要经脉通了，是不是我就好了？“

 

“是呀，一次推不通经脉，下次也行。”

 

“还是我忍住痛，一次成功。”

 

“好吧。”

 

她一边和我说些生活琐事，一边娴熟地按摩。各个穴位的作用，痛的原因，她一一详解。而她手下不停，从四肢到脊背，然后到头部，整整半天时间，等我艰难地从美容床上爬起来时，整个床上印着一个湿漉漉的”汗人”。

 

接下去的一个星期，胳膊腿上到处是青块。痛得我不能梳头，骑电车路不平胳膊震得更痛。

 

袁娟两三天打一个电话，我告诉她放心吧，脚踝处已经消肿，因刮痧而形成的淤血快消散了。我给自己判的“死刑”在袁娟的治疗下，竟然“复活”了。内心那个轻松呀，无可名状！

 

一天下午，她忽然请我到家玩，那是一个需要二十多分钟路途的小村庄。当我们踏着幕色行进在乡间水泥路上时，路两旁的人家灯都亮了，隐隐约约还能感到电视机播放广告的激情洋溢。

 

到她家时，新闻联播已结束。她的婆婆是个爽朗健谈的热心人，她的丈夫是个厨师，炒了拿手的好菜，最让我惊奇的是竟有一个菜是炒土知了。听袁娟说是他带着两个孩子在河边的树林里寻找了很久的结果。吃过饭后，她领我参观了家庭养殖。哟，原来她家养了几头牛，灰粽色的皮毛滑溜溜的，剽悍的体型肥嘟嘟的，青灰色的牛槽一字排开，她的公公往里面撒上糠，青草，麸子，娴熟的用拌草棍搅和着。真没想到，她公公沉默寡言，养牛却是个行家里手。他们还养了二十多只羊，洁白的小羊羔在院子里欢快地蹦跳，用俊俏的头时而顶下竹筐，时而顶下门框。院子不大，倒也收拾得干干净净。弥漫在空气中的牛粪味，青草味儿，羊膻味儿，菜香味儿，还有乡村夏夜淡淡的泥土清香，一下子丰富了我的嗅觉。既熟悉又陌生.

 

晚上，我和袁娟，婆婆，两个孩子睡在有空调的房屋里。她婆婆很健谈，从家里说到村里，又谈到各家各户生活的不易，劝我要想开点，病都是生气所致。我想袁娟一定在我没到她家之前，做足了“功课”。忽然又想起来南阳市中心医院乳腺科主治医师规劝我的话：乳腺增生是生气所致，如果你不能自解自劝，现在已是二级增生，再发展下去，就是乳腺癌。我的眼泪悄悄地流下来。做人可真难。

 

第二天上午我跟着她去了她们同村的我们小学同学玲家。玲总认为自己活得不如别人，所以神智不太清。还好，她一眼就认出了我，并叫出了我的名字。从她断断续续的回答中，我知道她女儿上了三高。她虎头虎脑的儿子在房间里爬上爬下，她却不管不问。好在她丈夫对她挺好，一边干活还要照顾两个孩子，她犯病时还得照顾她，一家人过得真不容易。

 

告别了玲，袁娟问我；“你看看她，殃及子女，拖累家人，不可怜吗？你也想和她一样？”是呀，我要这样一味傻傻地郁闷下去，疯了谁管我？

 

走到桥头刚好有一块坟地，我索性站在一旁看了很久。哪里黄土不埋人？可哪里黄土愿意埋我呢？我死了，三天把我埋了，可我的两个孩子谁养活？伤害我的人毕竟少，关心我的人那么多，我怎对得起？袁娟那么忙，一直陪伴着我，我如果还执迷不悟，一味地傻气下去，岂不更傻？

 

世界以痛吻我，我要回报以歌！如果事与愿违，相信上天一定另有安排！

 

感谢袁娟费尽心思疏导我，我终于想开了——我要活下去。

 

作者简介:刘珍，女，70后，中学语文教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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